傍晚,夕阳被掩埋在浓厚的云层中。风起,云层撩动,光线被云朵抹开,橘黄色的颜料晕开,浸染了半边的天空。
地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正值放学下班的高峰,除去这难得的美丽夕景,又是平凡的人们度过平凡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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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渐少的老街,脱离了大路的喧闹,静静的,只有老街两侧的住宅里,时不时地传出炒菜声,隐隐约约,又归于平静。
“啪嗒”,一枚石子飞过,打破了这份平静。四名穿着相同制服的少女,结伴行走在回家的路上。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娇小的短发少女,略黑的皮肤和双腿的泡泡袜让她给人健康和灵动的感觉。她蹦蹦跳跳地走着,双眼不住地往地下扫着,好像刚刚石子被踢飞的距离还不够让她满意,又在寻找新的玩具。
炊声渐渐远了,老街似乎比平日里更加寂静。
“啊—都这么晚了,今天回家肯定要被老妈骂了。”短发少女没有找到合适的玩具,转而抱怨起来。
“没关系的啦,毕竟我们是为了陪爱丽丝去书店才拖到现在的,回去和你妈妈解释清楚一定没问题的。”接话的是走在短发少女身后的黑发少女,整齐的长直发垂到肩头,制服整洁,笑容和善,可以说是一个一举一动都符合老师眼中模范女高中生标准的少女,然而偶尔撩起的侧发间可以窥见小小的耳饰在一闪一闪地发着光。
“班长你是不知道的啦。都怪爱丽丝你慢悠悠的,挑书就不能快一点嘛,等死我了。”
“既然等不急你就先走啊,我又没有求你陪着我,是你自己要留下来的。”冰冷的声音似乎想截断这场交谈。
出声的是一个金发少女,她并排走在模范少女身边,双手在身前提着包。刘海微微长了,遮住了一侧的眼睛,面孔清秀,体态优美,容貌是四人中最完美的,然而深深的黑眼圈破坏了这份完美,但配合上如石膏般苍白的肌肤,却又为她带来几分病态的凄美。
短发少女瞬间炸毛了“哈?你说什么?你一个阴沉女整天没人陪,我好心才......”
“也不能这么说啊,我们都是这么熟悉的朋友了,当然要陪着爱丽丝了。不过爱丽丝你今天是有点慢了,我回家也有些晚了,家里人会担心的。”模范少女眼看短发少女暴脾气又起来了,连忙打断她的话,圆起场来。
“当然?当然什么?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我又没有家里人担心我,我怕什么?我想看到几点就看到几点,别老打着朋友的旗号当借口!”
模范少女心中暗叫不好,自己无意间戳中了金发少女的痛点,反而火上浇油了。
“啊?你什么态度啊你!我......”短发少女被一把捉住,模范少女回头把求助的眼光投向走在最后依然在默默微笑看戏的少女。
那少女身材高挑,包裹在制服下的胸部将制服衬衫高高撑起,让人不禁为随时可能被崩掉的扣子而担心。女生中少见的高个使丰满的胸部不至于显得突兀。美丽端庄的相貌与优雅大方的走姿,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即使在一触即发的当下也没有改变的若有若无的微笑,成了模范少女最后的救命稻草。
高挑少女心里暗暗感到好笑,金发少女的心结她是了解的,过几天是她的生日,十有八九是为这事又和家里人吵架了。所以才像个火药桶一点就着,班长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结果越帮越忙。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可真可爱。
不过点到为止。
“没关系的,我不在乎多晚回家,我会一直陪着爱丽丝亲的哟。”
高挑少女上前靠近金发少女,伸手撩起她头发,露出刘海下的眼睛。
“再说爱丽丝亲这么可爱,叫我陪再多时间我也愿意啊。所以别生气了,可惜了这么可爱的脸蛋。”
感受到细长的手指划过自己的脸颊,金发少女感觉心脏顿了一顿,不由自主地把眼神别开。
“呐,答应我嘛,呐。”高挑少女盯着金发少女的眼睛,不断把头凑过去。金发少女不好意思地后退,高挑少女步步紧逼,最后金发少女败下阵来。
“啊啊知道了啦,我答应啦。”金发少女感觉自己脸上热热的,害羞地用手提包挡住自己的脸。
“那就这么决定啦,下周爱丽丝亲的生日party,就来我家来咯。一定给你一个超惊喜的世纪party!”高挑少女胡作惊喜地合掌,旁边金发少女已经跟不上节奏了。
“诶......刚刚是?我答应的是......不是一码事啦!”
“有什么关系嘛,我就想帮爱丽丝亲过生日嘛。好不好嘛~”高挑少女开始搂着金发少女的手臂耍无赖。
“好啦好啦!真是的......”金发少女别过头去,眼角的闪光一抹而逝。
“总感觉......没力气生气了啊。眯眯眼真可怕,果然是怪物啊......”短发少女无奈地吐槽道,模范少女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啊啦,小爱也别嫉妒啊,个子小小的很可爱哦。”
“我个子才不小,是你太......”短发少女刚想反驳,却自觉住了嘴。眼前,高挑少女的身后,那火焰一半的黑色气场让她作为生物的求生本能被激活了。
“哼,不就是报复我说她眯眯眼。”
“别想了,赢不了的,这是次元的差距啊。”模范少女拍拍短发少女的肩膀,悄悄地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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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再次出发。
夕阳西下,层层的云包裹了太阳形成球状,而那一痕血红的天际割裂开天空与大地,也将夕阳分成两半,好像有一位无形的画师,以泼墨般写意的手法,在天空中绘下一只睡眼。
“话说,你们相不相信命运。”
模范少女再次打破周围静谧的空气。
“我啊,觉得我们四个说不定是真的有缘呢。从小学在同一个班级,升上初中也一直在一个班里,现在升上高中竟然还在一个班里!”
“那是因为小爱是体育生,要不然以小爱的成绩,我们就不用一直在一个班里,这问题就不攻自破咯。”金发少女打趣道。
“啊?你是看不起体育生吗?我我我至少都能及格的,都能及格的啦......”短发少女消沉了下去。
模范少女眼看情况又不对,立刻反应过来“不过我们从小学开始就经常一起回家,连回家的方向都一直差不多,这肯定是缘分啦。我记得小爱还搬过家吧,我也搬过一次家,没想到还能一起回家呢。”
“的确是巧合呢。”高挑少女注意到金发少女有些不对劲“爱丽丝亲,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不知道。你们的闲聊完了没有,快点走啦,我有不好的感觉,具体我也说不清楚。”金发少女看起来有些焦躁。
“搞什么啊......疑神疑鬼的,嗯?”短发少女还想说什么,却被高挑少女制止了。
“怎么了,别都不说话啊,要不我们就像爱丽丝说的快点走吧,好吗?”模范少女左顾右盼,不知所措。
高挑少女突然喊起来:“柳君,李哥,你们在吗?”
声音回荡在老街间,寂静,寂静。
平时远远跟着的保镖,本该一叫随到的保镖,此刻丝毫不见踪影。冷汗从高挑少女的脸颊流下。
“你们不觉得,今天有些安静过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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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摇曳,天空的巨眼颤动,好像将要睁开一样。
云层翻转,夕阳竭力撕开云层的遮掩,努力地把最后一丝残红扫过大地,好像在寻找什么。
老街上,是熟悉的炊声与归家的行人。
只是不见了四个少女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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